我像鬼魂一样游走在恍惚的月光中,路两边高耸入天的柏树只留下一线的星空。路只有一条,不管你怎么走,总在其中。
从初中到高中,就像从一个小的监狱到了一个更大的监狱,而我又多了一个三年的审判。
初中的时候,我们学校实行了一种管理方式叫“军事化”,听校长说“这是我们学校首创”,关于其真实性我无从考证,而且校长还十分得意的说“这种管理方式正在向其它学校推广”。我当时在有限的认识中只联想到其它的初中,依然对高中充满着无限的憧憬。
而且刚入高中,事实是让我极为惊喜,城市毕竟不一样阿,人多了,物质财富也丰富了,想必有头脑的人也更多。而且我自己还有一个理论:中国人多,进化得就快。可是让我失望的是,我的高中从高二也开始实行“军事化管理”。本来已修好的新大门,现在又要用水泥重新砌上,而我失败的再次被打入监狱……
既然又进监狱了,那我就来介绍一下我的监狱生活:
做工——想在监狱里混下去,不做工是不可能的,而且做工的好坏还会关系到被放风的机会以及被审判的次数和最终审判到来的时间。每天不断重复的做工项目并不多,就这几项:数理化,外加语文和英语。我记得高二的时候我们就把做工的项目都完成了,当时很欣喜,这接下来都干什么。没想到监狱长自有算盘,说我们做得不好,需要重复重复再重复,而且还要超额完成目标。这接下来的高三我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因为已经麻木了。
这监狱就像一个机器,上一层给下一层拧发条,上面拧得紧,下面就更紧,最终都得在学生身上释放。我们班的监工(班主任)是很负责任的,属于那种“精力用不完”型。眼睛黝黑,晚自习的时候,每每会在窗户外出现一个几乎与黑夜分不出界限的影子,飘忽的闪烁着让人心惊胆战的冷光。监工之间还会相互监视对方所属的,做工不易阿。
放风——这最让人欢喜的时刻,但对我来说这课间休息只剩下晚上的时间。因为白天到处都是眼睛,干什么都能被其他人看见。而只有当夜幕降临,处处都是影子朦胧一片的时候,我这才动身去沉静于久违的黑暗之中。因为黑暗包容了所有的东西,但又隔绝了所有的人。在黑暗中开始了自己鬼魂似的游荡,虽说游不出这个监狱,但还算能有自己那么点空间。我荡过了冬天,又游过了夏天;荡过了花香,又游过了鸟叫;荡过了春雨,又游过了秋叶;荡过了空间,又游过了时间。我哼唱着视死如归的哀叹调,缓慢的朝着那最终审判靠近。我用谁都不可以夺走的音乐,填充了思想的空白;我用谁都不可以抢走的信念,熬到了最终审判。
探狱——每个学期,都会有一次探狱,这对探狱者(家长)和被探狱者都是非常重要的时刻。因为这关系到你在监狱中的经济来源(生活费)和思想状况(家长的唠叨)。如果你在监狱中表现得好的话,不仅有上述的好处,甚至可以得到狱友们的赏识(来源于家长之间的拉常)以及监工的优待。
越狱——这是很惊心动魄的,因为很少有人能够做到,甚至很少有人这么想(因为即使出去了,大部分由于条件所限,并不知道可以干什么)。我高一的时候同桌是个星际争霸高手,似乎是全校第一。于是我就和他第一次进了电脑游戏厅,但我对星际争霸不感冒,去游戏厅变成了去熟悉电脑(我高中以前很少接触电脑,少有的几次接触都是DOS和WPS),当时的游戏厅里都是Win 95 。只不过我对冒险类游戏还是很感兴趣的,比如:生化危机、古墓丽影……而到高二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去自己常去的游戏厅,老板竟然问我:“游戏还是上网?”我当时并不清楚上网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好奇心还是让我回答“上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当时是怎么点开IE,怎么输入网址的,因为我没有问任何人。还记得的就是猫拨号的时候“吱吱哇哇”的叫,另外上网很贵,曾经有一晚上3个人上网花掉了45块钱。借着这上网的机会,我在注定与无意中进入了比如Disney.com、Warnerbros.com、Hollywood.com……我这才意识到外面的世界真精彩,我看到了当时还没有上映的Harry Potter、The Matrix,我还在A.I.的官方站点上和机器人聊天,Disney的导航做得实在是酷极了……
这外来的兴奋,相比于狱中生活的无聊,加上年少的亢奋,演变成一场浩大的越狱行动。我记得比较清楚的是我们宿舍,那种监狱式的宿舍(一扇门、一个窗子加上无数根钢条),室友在12个左右,都被我带着出去上网,只剩下一个班长。班主任晚上来查房,他是即应该说又不能说,在其面前含糊其辞,现在想想真是难为他了。后来就是全班的行为了,几乎所有男生都被我带出去上网,但这导致的后果就是审判的来临。
审判——在最终审判到来之前,各种各样的审判名目繁多。因为此类的记忆都不怎么有意思,我差不多都给摸掉了。我只接着说因为上面的越狱行为导致的一次审判:监工站在讲台上,我和其他十几个男生(忘记有女生了没)一字排开,和那种批斗会无异。在全班同学面前监工开始训斥我们,不仅让我们当着全班同学宣誓,而且还要让其他同学和我们划清界限。
虽说在这种审判出现之前发生过次非常可笑的事情:我一人出去上网,被监工逮了个正着。由于自己做工还算出色,我就直截了当的告诉监工“我上网去了”。因为当时上网还算是新鲜事物,监工并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就以为是“好”的,甚至也算是当着很多同学的面表扬了我。可这后来的审判,我不知道对于监工会是什么感觉……
最终审判(高考)来的并不是那么轰轰烈烈,我甚至在其中的一场还是几场中都睡着了……
死囚漫步:回忆着记忆中的蓝天和白云、想象着黝黑夜空白天的景象,我在这四周都是高耸的围墙中漫步,期盼着最终审判,死而后生。
Dead Man Walking (死囚漫步) (1995)
imdb:http://www.imdb.com/title/tt0112818/
上映日期:1995.12.29
类型:犯罪救赎剧情
这部电影中出现的 Dead Man Walkin' / The Long Road 就是我在 [每周一听]W. (独行) - Over the Rainbow (云之彼端) (13) 中提到的在我高中生活中扮演非常重要角色的两首音乐中的另外一首。
实际上我认为的这一首也是两首歌,高中听的时候两首在一起,虽说我觉得应该是两个人唱的,可声音的相似性,以至于我认为是一首歌。
使用音乐:
Dead Man Walkin' - Bruce Springsteen
The Long Road - Eddie Vedder / Nusrat Fateh Ali Khan
音乐中出现的哼唱与呐喊,可能有人会认为是 群魔乱吼,呵呵,这个和另外一个中 群魔乱舞 有相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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